2018年1月23日 星期二

#EP9 消逝的顏色 feat.好樂團 (上篇)

#EP9 消逝的顏色 feat. 好樂團 GoodBand​(上篇)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擁有專屬的顏色。
當某一天色彩褪成了灰階,關於那人的記憶是否還能一如往常地飽和鮮豔?

主筆:日 #D3D3D3



「我不相信你。」隔著吧檯,溫懿萱#93c47d逞強地說道。
  

「不相信才是正常的,」他不無自嘲地想著,「連我也沒成功說服自己過。」
  

但她們的顏色是如此相近。哪怕被當成瘋子,梁晏青也只能義無反顧地守在她身邊,連同好多年前他欠缺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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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僅四歲的梁晏青伸出短胖手指,對著一位身穿白洋裝的女士大喊:「藍色」時,他的母親一度以為他是個色盲,憂心忡忡地帶他到醫院做檢查。再三確認不是生理上的缺陷後,她又預約了精神科,懷疑兒子出現幻覺。不堪其擾的梁晏青很快學會閉口不談,關於他所看見的繽紛世界。
 
 
當梁晏青眼中粉桃色的母親和棗紅色的父親轉而被霧濛濛的暗色氣流包裹,他們開始為一些日常瑣事爭吵不休,從客廳、廚房到屋裡的每個角落。那年他十四歲,還不明白失控的顏色意味著什麼。
 
 
當他的父親終於搬出他們的家,母親的顏色日漸澄澈,他卻像是沾染上昔日家中的惡氣,不明地焦躁和憤怒。
  

那天早上,他錯過了平常上學固定搭乘的公車班次。他戴著耳機,直直地走經公車亭,卻沒打算停下來。一直走一直走,或許有天會走到一個沒有顏色的地方,他想。
  

但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旁異動。蔡婉宜#b2ee97將機車停在不遠處,推開安全帽的遮罩,對他大喊:「沒趕上公車嗎?」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微微低著頭。「上車吧!我載你去學校。」她故作開朗地拍拍機車後座,但收回手時在牛仔褲上磨擦的動作洩漏了她的緊張。她並不確定他的意圖,也許他只是想走路上學,或是要到便利商店買份早餐,很有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樣。
  

他想叫她別多管閒事,但她害怕被拒絕的表情太過生動,他幾乎都要為她感到尷尬。而且……她的顏色很順眼,她堆著雀斑、因為大大的笑容而鼓起的臉頰也不難看。這大概是他最終決定爬上車的原因。
  

他猜,那時的她或許是覺得自己身為成熟的「大人」,有義務拉住一個準備逃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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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蔡婉宜搬進他家隔壁,直到那天以前他們並沒有過多的交談,但他很早就注意到她的顏色是柔和的淺綠。那天以後,她會在他睡過頭的早晨當他的司機。偶爾她聽說他家裡沒人,會請他吃晚餐。他的家庭有了缺失,卻讓她意外地走入他的生命,點亮色譜上的一抹光。梁晏青一直認為,很多時候並不是因為那個人有多特別,而是他在什麼時候出現,決定了他的份量。
 
 
有次他們坐在速食店裡,蔡婉宜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你爸媽的事不是你的錯,你千萬不要自責……」
  

他啜著她買給他的可樂,一臉無所謂地打斷,「我知道。他們個性本來就不合,離婚是遲早的事。」
  

「……嗯!沒錯,反正是遲早的事,你完全不用在意。」在一個早熟的國中男孩面前,二十七歲的她總想讓自己表現得更為睿智且從容,但她的努力有時會顯得可笑。他看著一臉慌張的她,也確實笑了出來,笑得像個張揚的十五歲。
  

蔡婉宜每天出門前會紮好整齊的馬尾,穿著樸素而不起眼。她不擅長也不願意花心思打扮,這在一個出社會多年的女人身上是少見的。雖然她耳根子軟,某些時候卻出奇地固執,「我喜歡做自己,這樣最舒服。」
  

有時他看著她,看著她身上平靜的綠,會忘了自己還能看見其他許許多多、令他厭煩的色彩。有時他也會好奇自己的顏色,好奇他和她之間會不會有第三種顏色。如果有,他相信應該會滿好看的。
  

只是他沒想到,不久後她的顏色便為另一個人變質。
  

路燈下,她討好地拉著男人的手,「別生氣了,你覺得我哪裡不好,我都可以改。」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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