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9 消逝的顏色 feat. 好樂團 GoodBand(下篇)
她恨他也深愛他。但他只願見她恣意地活。
這場相遇注定攪亂彼此。即使他們之間不存在罪人。
主筆:日 #D3D3D3
那個男人走後,梁晏青悄悄跟著她,他們之間相隔十步的距離,還能聽見她細細的啜泣聲。他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直到她靠上天橋的欄杆,將臉埋進雙手,肩膀止不住地顫動。梁晏青遠遠地看著,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將她從黑色漩渦中拉出,只能不知所措地握起拳頭,默默希望她會慢慢平復過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過了良久,蔡婉宜#b2ee97緩緩將手放下,一轉頭便和她的鄰居男孩對上眼。暗自祈禱著她不會再度崩潰,並為她發現了他而感到竊喜,他走向她。
但等到他走近,才發現一陣子沒見,她及肩的頭髮經過染燙,雙唇也塗上鮮豔的桃紅,眼神卻失去了精神,變得飄忽。
在他臉上看到驚訝和不認同後,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苦笑,心裡並不意外。他則注意到她的笑已經不能掩飾其他情緒,例如疲憊。「為什麼你變成這樣?」
她沒有正面回答,微微低下頭。「他和我以前喜歡過的人很像,都是很有方向的人。我一直都很羨慕那樣的人,因為我從來沒有真的很渴望什麼,所以總是想要離他們更近一點。可是在他們面前,我好像也不知不覺變得卑微了,對吧?」
梁晏青很不安,有種衝動想將一切告訴她。此時此刻她的顏色摻進雜質,是因為她和一個不適合的人在一起,就像他的父母一樣。他有種預感,繼續下去只會毀掉她的顏色,但如果盡早分開,一切都會完好如初。
然而,他該如何解釋他的篤定?有誰會相信,他看得見每個人的「顏色」,且人與人之間存在一種命定般的相斥相剋?就連他的母親,也不曾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正在他眼前運行的另一個世界,他沒有辦法向任何人展示。
看著他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笑了。「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呢?你還這麼小,哪會懂愛情?」梁晏青盯著她彎起的唇角,心裡輕聲反駁,怎麼不懂?
「反正我就是這樣的我啊,所以總是會被那樣的他吸引。」蔡婉宜看著天橋底下流動的光點,不知是豁達,還是自我放棄。她能為那個人改變外型、性格、說話方式,甚至是價值觀,但最終也因為她不曾變過,所以總會被這樣的愛情操控。
梁晏青遲疑地抬頭看向她,那抹綠變得更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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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的晚間十點二十分,從補習班下課回家的梁晏青剛轉進巷口,便聽見一陣尖銳的爭吵聲。
「什麼叫暫時分開一陣子?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見了,這樣還不夠嗎?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凌亂的髮絲被眼淚沾上臉頰,蔡婉宜咆哮著。
「婉宜,你聽我說……」
「你不可以、不可以離開我!你說過不會去找她的!」蔡婉宜歇斯底里地捶打著男人,神態近乎癲狂。梁晏青一度擔心那人會翻臉傷到她,暗自踱步向前,但他只是任由她發洩,語氣無奈:「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只是……我和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聞言,她用力地攥緊他的袖子。
「我不想要你為我改變,但不管我怎麼做都不能給你安全感,或許我們就不適合在一起。」那個男人將她的手鬆開,動作輕柔。「分手吧。」
她仰望著他平靜的表情,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嗚咽。梁晏青想在她身上找到以往鮮活的綠,卻只見絕望的死灰。
那是他這輩子看過最醜陋的顏色。而他看著那團混濁就要將她吞噬,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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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四十五分。
樓下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刺眼的紅光穿透房間的玻璃窗。輾轉難眠的梁晏青眼皮一跳,從床舖躍下,發狂似地打開門,衝到屋外。卻只來得及看見對面大大敞開的鐵門和一旁驚慌的男人,短促的腳步聲正將擔架上不見生氣的蔡婉宜帶離他的視線。他瞥見她手腕被扯開的腥紅,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這是打從出生以來,梁晏青第一次以常人的眼睛去注視著一個人。因為他在她周圍,什麼顏色也看不見。明明是他一直以來祈求的,那一瞬間他卻像是要把心臟一同嘔出似的,哭嚎。
《我愛你,卻不能拯救你》
詞曲:許瓊文
吉他編曲:張子慶
你對著人群大喊 在天橋的中心
在遠處面對你 只想要獲得平靜
帶著私心 我向你走近 走近
你說恨是動力 我卻如此的愛你
可你是你 我們是獨立的個體
你喜歡做你自己
我討厭這種無能為力
我愛你 也愛著我和你
我愛你 卻不能拯救你
你對著人群大喊 在天橋的中心
在遠處面對你 只想要獲得平靜
帶著私心 我向你走近 走近
你說恨是動力 我卻如此愛你
可你是你 我們是獨立的個體
你喜歡做你自己
我討厭這種無能為力
我愛你 也愛著我和你
我愛你 卻不能拯救你
可你是你 我們是獨立的個體
你喜歡做你自己
我討厭這種無能為力
我愛你 也愛著我和你
我愛你 卻不能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