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3 儀式的顏色 feat.孔雀眼 (上篇)
每當來到人生重要的過渡時期，往往需要儀式。
這一次要迎接的，是與你漸行漸遠的未來。
14吋的螢幕上，女神的臉孔因為突然的停格而顯得扭曲，45分鐘的日劇我看了一整晚──反覆按著暫停與播放，思緒卻不曾放到那個甜美的愛情故事中。
「你怎麼會認識名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在意，我狀似無意地開口。
「謝名勛？我們是高中同學啊。你也認識他？」正敷著面膜的湘頻#ffd700倒是對美妝youtuber的開箱影片看得入迷，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轉頭反問。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如果她是後來者，我或許還能怨嘆這世界從不公平，但事實證明，即使是「時間」這個我自認稍有優勢的條件，我也輸得一塌糊塗。
「不過，上禮拜我不是跟前男友分手嗎？所以我昨天就問他要不要在一起啦。」
我的心臟猛然一揪，「……他怎麼說？」
她露出了一個自信又俏皮的笑容，「當然說ok啊，反正他最近也滿想交女朋友的。」
所以我本來真的有機會？被這個念頭一刺，就像有顆石子堵在喉間，腸胃不好的我竟然有種想嘔吐的衝動，但又不想在她面前示弱，「通常和很熟的朋友，不是更難跨出那一步嗎？比起情人，更怕失去朋友什麼的……」
這次她乾脆笑出聲來……是啊，朋友成群的人大概不擔心這問題。「朋友又不差他一個，先試試看再說啊。如果跟他合不來，也不是沒別人了。」
「所以你是把他當備胎？」她漫不經心的模樣點燃了火苗，我有些口不擇言，所幸她沒有察覺。
她翻了個白眼，「我才不玩那套。一次就一個，決定要在一起就都認真點，真的受不了對方，就講清楚再走人嘛……」我再也沒有力氣去聽她的戀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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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瞪著水杯發呆了多久，大概剛睡醒的晏青#0DBF8C踩著夾腳拖懶洋洋地走來，坐在對面的位置。我想起，過去我們也常和若姍、Karen來這家飯館吃午餐，只是四個人的座位裡，那對高調的情侶已經不在了。
「你昨天又打遊戲打到三、四點？」猶豫著該怎麼切入正題，抬頭便看見他臉上的黑眼圈，便決定先寒暄幾句。
他抓了抓頭髮，頗為困擾的表情，「嗯，Karen最近打得很瘋，如果我不陪他，他大概整晚都不睡了。」
「終於沒人管他，整個人都玩瘋了吧？」我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冷笑，想起若姍那天哭得撕心裂肺，替她感到不值。但他意味深長地搖搖頭，「我倒覺得，是因為跟若姍分手對他打擊太大，真的瘋了。」
事情都這樣了，後悔有什麼用！我有些不耐煩地別開眼，決定開門見山，「你明天有空嗎？」
他似乎被口水嗆了一下，頓時有些狼狽，「幹嘛？」
真到了要說出口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實在是固執得可笑，「我聽湘頻說，明天她要和名勛去看電影，我想偷偷跟著……你能一起來嗎？」
「你要跟蹤他們？」我立刻讀出他眉間深深的不認同，大概覺得我是個恐怖情人吧。雖然，我連情人都稱不上。
思及此，我的心情已經低落得無以復加，「我只是想知道，他們在一起是什麼顏色。」如夢囈一般地吐出了心聲，才想起在吵鬧的人群中他可能聽不見我說的話，但當我對上他的眼才發現，很神奇地，他似乎立刻就明白了。
他望著我的眼神有些複雜，似是憐憫，但又好像樂見其成。「知道了，明天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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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出門前，湘頻一如往常地化著妝。我突然動念，悄悄湊到她身邊，打算見證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魔術。但我大概是最受魔術師喜愛的那種觀眾，永遠沒辦法識破表演背後的技法。滿桌的化妝品讓我眼花撩亂。
她俐落地刷上睫毛膏，睨了我一眼，「終於開竅，想學化妝啦？」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擦過化妝水和乳液了吧，先上粉底。」她拿起一管不知名的液體遞給我，說完，她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你該不會交男朋友了吧？」
我莫名地有些心虛，沒敢和她對上眼，「之後出社會工作也得化妝，遲早要會的嘛。」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讓名勛認不出我來，還是懷揣著「如果我變得漂亮一些，他或許會注意到我」的可悲想法。又或者，是想更像她一些，更耀眼一些。
To be continued...
